青州北朝造像:安详与华美

在青州博物馆,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龙兴寺遗址出土的北朝佛教造像。这批造像形式多样,既有背屏式,也有单体圆雕。展厅中,佛陀与菩萨或并肩而立,或以坐姿与立像相互衬托,构成一幅宁静而庄严的图景。

这批造像的尺寸很大,北齐时期的佛、菩萨立像,很多都与真人等高。它们当年都曾通体贴金绘彩,袈裟上还绘有细密的“福田格”。历经千余年,仍有不少彩绘保存至今,鲜艳如初,堪称奇迹。

造像的神情和雕工同样令人赞叹。佛陀的面容典雅慈祥,菩萨则满身璎珞,衣饰华美。石雕的线条流畅细腻,将衣物质感与身体姿态表现得栩栩如生。它们共同散发出一种安详、平静的气质,让人心生敬意。

背屏式造像碑的构图尤其巧妙。在莲瓣状的背屏上,以高浮雕呈现主尊和胁侍菩萨。背屏上方是飞天、宝塔和游龙,下方则常见龙口衔莲,为两侧的菩萨托起基座。其余空间再用浅浮雕或彩绘填上头光、火焰纹等图案,将丰富的元素融于一体,营造出祥和庄严的佛国景象。

迷失在鸟篆文中的名字

今天在临汾博物馆中,一柄春秋时期错金鸟篆文铜剑吸引了我的目光。剑身铭文释“工夫差者武……”精美奇特,瞬间点燃了我的好奇心:它的主人是谁?

查询相关资料无果后,我尝试与前段时间在山西省博看到的“王子于戈”做风格类比,却始终找不到确证。剑主人的身份,依旧迷雾重重。

求证无果,反而让我的好奇心换了方向。既然“他是谁”无从知晓,我便迷上了“这是什么”——这种文字究竟是怎么写成的?

这,才是我真正学习的开始。

我试着不再把它们看作一个个天书般的整体,而是学着去拆解。慢慢地,我好像看出了些门道:那些鸟儿,似乎特别喜欢停在笔画的末梢,或者落在字的最顶上,像个漂亮的冠饰。有时候,一个短短的笔画,干脆就由一只鸟的形态来代替了。

而那些长长的“虫”,角色又好像不太一样。它们似乎不甘于只做点缀,常常把自己“变成”了字里最舒展、最关键的那一笔,比如一道长竖或一笔弯钩,整个字的骨架仿佛都由它撑着。

至于数量,古人似乎也很有分寸感。一个字上,通常只添一两只鸟,或是一条蜿蜒的虫。我想,这大概是为了在华美与识读之间,寻找一个最好的平衡点吧。

就这样,一场对“人”的追问,最终落脚于对“字”的领悟。剑主人的身份仍是谜,但我却意外窥见了一丝鸟虫书的造字奥秘。也许,探索的乐趣本就如此——答案固然难求,但过程中的新知与视野,已是最好的奖赏。